【雷安】Loss And Rose
#是 @成为偶像★arli55 老师的点的赤花! ! !拖了这么久真是非常抱歉QAQ
1.
冰啤酒的罐子上冷凝出一层细密的水珠,几滴顺着紧握着罐身的手指滑落。落在栏杆上,染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雷狮看着下面街区的车水马龙,绚烂的霓虹灯闪的他心烦。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冰凉的液体淌过喉管,微涩的液体在舌尖上打转。但这并不能使他烦闷的心情舒减半分。
“说白了吧,你们感情就是到了一个倦乏期。”凯莉的手指轻扣着吧台的台面,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看你们之前热恋期的时候疯狂撒狗粮,我还以为你们不会care倦乏期呢。”
“人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热恋期。”雷狮握住玻璃杯的边缘,轻轻摇晃着里面的液体。冰块互相碰撞,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
“是。所以你们想要走的更远的话,我建议你们都要多对对方着想一点,有时不要太过固执,包容可是很重要的。以退才能为进,对吧?”
“。。。。。。”
“行了雷大爷您自个好好揣摩一下吧,当然如果实在不行我还是建议你们分手。本小姐可是一向劝分不劝和的。”
凯莉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从包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话说安迷修的微信还挺值钱的。。有不少人想要哦~”
“呵。”雷狮侧过头——他当然听的出凯莉的意思,他眯起眼,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凛冽寒意:“你拿去卖试试?”
“不敢不敢。”凯莉立刻识趣地收起了手机“雷总我错了。”
“咔嗒。”身后传来的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打断了雷狮的回忆。但他没有回头,依旧静静地靠在栏杆上。
他当然知道是谁回来了,但是——
玄关处窸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已经消失,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声由远至近地传来。客厅的灯被打开,雷狮甚至能想象安迷修是怎么目不斜视地穿过客厅,去厨房倒水。
过了一会,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戛然而止,安迷修擦着头发走进客卧,然后把门“啪”地关上,锁好。
从始至终,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愿给予给对方。
“咯吱。”雷狮手中的空罐已经被捏的变形,他转过身,手中的罐子飞出一条抛物线,完美地落入了垃圾桶中。
是,要改,要包容。
可他鬼知道怎么做啊!
小腿传来瘙痒的感觉,他低下头,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正随着微风轻轻蹭着他的小腿。
像是无声的安慰。
“呼——”雷狮深呼了一口气,他烦躁地扯松了头巾,走进了主卧。
不管了,睡觉。
雷狮掀开被子直接往上一躺,一时间只剩闹钟的“嘀嗒”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酒意蔓延上来,与疲惫感混杂在一起,雷狮本来也没多困,但眯着眯着,就真的睡着了。
。。。。。。。
这是哪?
雷狮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葱郁的森林中,初升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碎金一般的洒落在地面。落叶纷飞飘落,显得宁静而祥和。
是梦么。。。
雷狮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随即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操控这具身体,好像只是自己的意识潜入到了这具身体的大脑中,借助他的眼睛,来观察着梦境中的一切。
如果是梦的话那就不奇怪了。雷狮无所谓地想。
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且跟着视角转来转去,最后停留在远处湖边一个对着一只奇怪生物挥舞双剑的人身上。
“呵,运气真好。”他听到了这具身体发出的声音。
哟这声音还跟自己的一样。雷狮想着,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战斗的疾风卷起带血的衣角,露出劲瘦的腰身。雷狮听见“他”发出一声愉悦的口哨声,但远处陷入苦战的安迷修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他挥舞着一蓝一橙的双剑,正狠狠地朝那只怪物的头顶刺去。
而这时“他”动了,“他”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巨大的锤子,泛着电光的锤面遥遥的指向那只濒死的怪物,一道蓝光闪过,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身体撕裂的声音,混杂着怪物死亡前的悲鸣与倒地时的巨响,一切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宁静。
但这份宁静在下一秒就被打破了。“恶党你——!!!”安迷修看见了站在这边的“他”,碧绿的双眼猛的睁大,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趁火打劫很好玩吗!?”
“看到好处就要抢,这才是海盗的本职。”“他”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手臂上一个类似终端的东西,上面有一个数据突然向前猛窜了一大截。雷狮觉得“他”应该是对安迷修露出了一个极挑衅的笑容——虽然他看不见,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锵——”金属相击的声音短促而激烈,安迷修的五官兀地在他眼前放大。他的双眸不复平日的温和,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像你这样的恶党,果然还是早点讨伐掉比较好。”
梦里的安迷修,看起来真是有趣极了。雷狮想。
“呵,谁讨伐谁还不一定呢,骑士。”
“他”突然猛的把锤子往旁边一甩,将死死抵住的双剑从锤柄卸去。安迷修因为惯性微微向后倒去。而“他”向前走了一步,唇贴在安迷修的耳旁,带着调笑口吻的低沉声音宛如情人间的呓语。
然而下一秒安迷修的剑就再次朝他砍了过来。“他”迅速拿起锤子招架,几乎是贴着脖颈,“他”的锤柄成功拦下了那把蓝色的剑。锤柄与剑身再次碰撞,然后又极快分开。
“别靠我这么近,恶党。”安迷修厌恶地说道。
然而在梦境结束的前一秒,雷狮清楚地看到了,安迷修红透的耳尖。
啧啧,可爱。雷狮这么想着,睁开了双眼。
入目的依旧是那块熟悉的天花板,雷狮盯着那片雪白看了好一会,才慢慢坐起身来。
那个荒诞而不切实际的梦境不知为何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中,就算已经醒来了,雷狮也能清楚地记得梦中的每个细节。
仿佛这个梦境本就是他记忆中的一部分。
但怎么可能呢。雷狮摇摇头,他又想起了梦中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绿色双眸,以及到最后,安迷修红透的耳尖。
这样的画面,却也十分的似曾相识。
安迷修的脸逐渐与雷狮回忆中那张更为青涩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雷狮记得那是七八年前,还是高一暑假的时候,一个隔壁三中的“兄弟”找上来,说是要搞个人,希望到时雷狮能出面撑个场子。
不用出力还能免费看场戏。他正好闲着,于是就答应了。
结果当他拿着一瓶啤酒慢慢悠悠地走到说好的那片废弃工地时,架已经打完了。
不,应该说是单方面的打与被打。雷狮看着横七竖八躺啦一地的人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踹开脚旁那个三中学生的胳膊,往工地上那个唯二还站着的人走去。
“谁!?”还未近身,那个人就反应剧烈地回过头,在看清了来者后警惕地眯起了眼:“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吗?”
哇哦。居然是他。
雷狮饶有兴致地看着安迷修难得一见的狼狈模样:领带被扯松,领口大开,平日里总是一尘不染的衬衫此时布满了灰尘与点点的殷红。那双碧绿的眼眸不复平日的温润,如狼一般的锐利凶狠,让人完全无法将他与平时那个对谁都温声细语的学生会会长联系起来。
雷狮莫名觉得这样的安迷修十分的有趣,死板的书呆子突然变成了一匹凶狠的兽,让他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只是从这里路过而已。”雷狮举起双手,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是这样吗。。”宛如凛冬的寒冰消融,碧绿的眸子又恢复以往的温和。安迷修松了一口气,卸去了敌意,对着雷狮歉然地笑了笑:“抱歉,是我太紧张了,没有吓到你吧。”
哈?真的信啦?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正常人哪里会没事往这边跑的?
雷狮抽了抽嘴角,心情复杂地看着一秒变脸的安迷修。
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在这个窄小的空间,为昏暗的室内提供了一丝光明。
雷狮觉得那次初遇令他最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刻安迷修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绿松石一般的光泽。明明是带着傻里傻气的笑意,却又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仿佛是往一潭死水中猛的掷入一颗石子,翻起一圈圈的涟漪。不明不白的心悸感觉包围了他。
完了。。他想。
这人好像有点可爱。
。。。。。。
回忆起了有趣的东西,昨天残余的烦闷情绪也一扫而空。在与安迷修冷战的第二个星期,雷狮久违地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
所以就连吃早餐的时候他眉梢都带着若有若无的愉悦笑意,看的安迷修一身鸡皮疙瘩。
是不是最近冷战的时间太长了这人都不正常了?
安迷修无声地叹口气,其实他早就没有生气了,只是一直拉不下脸来和解。毕竟每次冷战都是他最先软化态度,次数多了难免心中会有一种不平衡感。
自己会不会太任性了?毕竟这件事最先的错误确实在他这边。安迷修面色不动的吃着早餐,心中却已经慢慢的有了一丝愧疚感。
可是心底那种不平衡感仍旧叫嚣着让安迷修冷战到底,愧疚感与它纠缠着,一时间也无法分出高下。
安迷修抬起眼偷偷看了一眼雷狮,雷狮也正好抬起了头。
视线相撞的时候两人都怔了一下,随即触电般地分开。
啊啊!!!自己在干什么啊!!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安迷修有点手足无措,他把杯子里最后一口牛奶喝完,然后推开凳子站了起来。
他走到玄关处,取下上挂在衣钩上的大衣穿上,拿起包,想了想,还是侧过头,对着身后小小声地说了一句:
“我出门了。”
和解的事情,还是再稍微等一会吧。
2.
雷狮没有听到安迷修小小声的道别。他习以为常地耸耸肩,迅速地吃完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然后也准备出门了。
他的酒吧离家倒是不远,但身为老板的他却很少过去,只有偶尔兴致来了去看看顺便喝几杯。酒吧的很多事情都是他的弟弟卡米尔来打理。
有个懂事能干的弟弟真是好啊。雷狮坐在“雷狮海盗团”的吧台旁,接过帕洛斯调好的Young Bitchs抿了一口,入口微甜,紧接着是苦涩,最后再是金酒的味道。
“还行。”雷狮给帕洛斯的新品一个勉强及格的评价。
“诶诶我也要!”金色长发的服务生闻声而来,突然一个前扑就挂在了帕洛斯身上。帕洛斯拿酒瓶的手一个不稳差点脱手,幸好他反应及时,避免了一瓶蓝橙摔碎的惨剧。
“傻狗乖,等下班了再调给你。”帕洛斯安抚地摸了摸佩利那一头飞扬跋扈的金毛,而后者撇了撇嘴,一脸不高兴地松开了帕洛斯。
雷狮难得在酒吧待了近一天,晚上十一点回到家,安迷修自然是不在的——他的项目还没这么快忙完。
雷狮随便弄了点东西吃。吃完后本来想把碗堆在水槽里,但雷狮想了想,还是把碗好好地洗干净了。
做完这些后雷狮实在是无聊,想了想,顺手把手机捞过来,点开微信找到凯莉的名字,然后噼里啪啦地敲过去句话。
【你雷大爷:安迷修早上看了我一眼,你说他是不是心怀愧疚做贼心虚了】
【你雷大爷:这是我们近两周第一次眼神交流】
【星月魔女:。。。雷大爷您的成语用的真精辟】
【你雷大爷:别说废话】
【星月魔女:啧啧,对女孩子这么没有耐心是追不到人的】
【你雷大爷:我已经追到了谢谢】
【星月魔女:那你把安迷修哄好了吗:-)】
【星月魔女:【微笑】】
【你雷大爷:啧】
【你雷大爷:安迷修又不是那种要别人处处哄着捧着的小女生,哄什么哄】
【星月魔女:。。。。。。】
【星月魔女: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你交流.jpg】
【星月魔女:好了言归正传,如果安迷修不是在瞪你的话,那他要么是在想要不要和你分手,要么就是在想要不要跟你和解。】
【你雷大爷:哦,这样】
【星月魔女:只是猜测而已,我又不是他。】
【星月魔女:其实倦怠期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感情会在你不知不觉中变淡。很多矛盾的根源其实就是感情变淡了,不喜欢了而已。】
【星月魔女:你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安迷修的吗?】
雷狮一怔,那张青涩而傻气的笑颜又在他眼前闪过,雷狮的心蓦地就柔软了下来,他顿了顿,才继续打道:
【你雷大爷:记得】
【星月魔女:那就行了,记住这个感觉】
【星月魔女:只有你们两个之间还存有喜欢,那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星月魔女:唉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问我这种问题,明明我才是那个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人好吗!?】
【星月魔女:行了鸡汤就不多卖了,剩下的你自个慢慢琢磨,吃鸡,先下了】
【你雷大爷:行】
他不是会在感情上耗费太多心神的人——在安迷修之前有过的几个短暂的女朋友就足以说明这一点。但唯独安迷修是个例外。
但一想到安迷修那个榆木脑袋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雷狮就觉得十分的来气。
付出就会期待回应,但安迷修是个习惯把自己想法深埋的人,内敛的不行。有段时间雷狮甚至都怀疑安迷修是不是性冷淡。
算了懒得想了。雷狮打了个哈欠,本来还清明的脑袋一下就混沌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同时对最近自己不到十一点就困得不行的身体感到十分的嫌弃。
他睡的时间都比安迷修那老年人作息还要早了。
雷狮迅速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时安迷修还没回来,他干脆没去锁门,直接卷被子就睡了。
又做梦了。
雷狮从睁开眼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又附在了那个“自己”的身上。“他”应该是仰躺着,眼前的深蓝夜空的璀璨星辰汇聚,宛如一片绝美的星辰大海。“他”伸出手,五指张开又慢慢收紧,似乎是想抓住些什么。
“大哥。”
“怎么了?”“他”坐起身,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旁边的卡米尔。
“有新的情报。”卡米尔点开他的终端,调出一段视频:“今天中午有新的参赛者加,而且他似乎和排名第二的格瑞是旧识。”
“实力。。看起来不怎么样啊。”“他”看了几眼视频,然后不屑地“啧啧”了几声:“又是一只鶸吗。”
“虽然目前他的排名是位于最后,但我认为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卡米尔的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拍了拍卡米尔的肩,说了一句:“听你的。”
“凹凸大赛的水很深,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这点我知道。”
凹凸大赛?明明是陌生的名词,雷狮却莫名地觉得有点耳熟。
在他愣神的时候,“他”已经和卡米尔走回到了一个洞穴里,一身奇怪装束的帕洛斯和佩利也在里面。
“老大——!”佩利的忠犬属性倒是与现实中的一般无二,雷狮想。他一见“他”回来,就立刻跑上前来迎接“他”。
“嗯。”“他”很是随意地应了一声,但佩利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淡,以及大声地叨叨:“话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杀那些参赛者啊。。这里的怪都太垃圾了根本杀不过瘾嘛。真想杀人啊啊啊!”
“傻狗安静点。”一旁的帕洛斯猛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老大自有他的安排。”
“他”不可置否,却也没有做任何表态。
山洞唯一的篝火渐渐熄灭,洞内大小不一的鼾声此起彼伏,“他”扛着锤子坐在洞口,又过了一会,“他”回头看了看似乎已经都睡熟的三个人。然后站起身,朝山顶的一片草地走去。
但等到“他”走到约定的地点时,已经有一个人,靠着那唯一的树坐着了。
“他”也不打招呼,走过去就直接坐下了。
“安迷修。”“他”叫了他一声,也不管他同不同意,抢过他手里缠到一半的绷带就帮他继续缠,缠到末尾出还不忘打个漂亮的蝴蝶结。
“恶党你幼不幼稚。”安迷修无奈地抚过蝴蝶结,却也没有去拆散它。
“幼稚的是你吧,骑士。”“他”也靠着树坐下了:“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安迷修没有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真搞不懂你到底在纠结什么,是你那恶心的骑士道还是你可怜的自尊心?”
“。。。。。。”安迷修难得地既没反驳也没试着辩解,“他”也没有追问下去。
虫鸣与树叶刮擦的声音融入风声中,飘向了更为深远的夜空。
“我不知道。。。。”过了不知道多久,安迷修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他蹙起眉,眼底是说不出的茫然与痛苦:
“我觉得我应该拒绝你,但是我。。。。又不想这么做。”
“那就什么都别想。”“他”突然掰过安迷修的肩,强迫他看向自己,安迷修瞪大了眼,眼底一瞬的无措让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即将被捕获的小动物。
“他”和安迷修绝对是亲上了。雷狮冷漠地环视着漆黑一片的四周,耳旁传来的两道逐渐急促的呼吸让他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呵呵。
做个春梦还要被拉灯。
雷狮对自己的大脑表示深深的鄙视。
“你不适合做动脑筋的事。你太蠢了。”
“他”松开了被吻的气息不稳的安迷修,说道。而后者也红着眼角看着他,一副完全没有回过神的样子。
“干脆就什么都别想。”“他”又重复了一遍:“但有些事情,你不试试的话你一辈子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安迷修将头偏向一边,把目光与“他”的错开。
“现在。”“他”盯着安迷修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告诉我你的答案。”
“唉。。”
安迷修轻叹一声,他转过头看着“他”,眼中再也不见刚才的惊慌,他不自主地攥紧了拳,像是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他突然伸出手,勾住了雷狮的脖子把他往下带,然后趁“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仰头在“他”的唇上留下轻盈的一个吻。
“这就是答案。”
“他”似乎还想做什么,但雷狮的视野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
紧接着,他就醒了过来。
不只是因为睡的时间太长还是因为梦境太过冗长,雷狮看着已经透过窗帘的灿烂阳光好一会,沉重的脑袋才慢慢恢复了清明。
这梦还是连续的?雷狮过滤了一遍脑中的信息,心中一种奇怪的感觉隐隐蔓延开来。
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雷狮打开手机想看看时间,但解除锁屏后又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搜索界面,输入了“凹凸大赛”这四个字。
没有找到相关结果。
意料之中。雷狮觉得自己大概是脑抽了,对一个梦境这么上心。他面无表情地关掉浏览器,刚准备锁屏,一个消息提醒就弹了出来。
“日历:今天:成功泡到安迷修的第五年。”
3.
今年是第五年了啊。
雷狮随意扫了一眼,然后把手机锁屏。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设的提醒。雷狮摇摇头,嘲笑自己居然还有过这么少女心的行为。
他和安迷修刚在一起的那两年还比较注重这个东西,但到后来也就慢慢的不在意了。
雷狮洗漱完走出卧室,家里自然又是只剩他一人——安迷修七点就上班去了。
客厅的冰箱上贴着一张小纸条,雷狮走前把它撕下来:
【我要去到隔壁市开个紧急会议,大概明天中午回来。ps:冰箱里有沙拉和牛奶,记得把牛奶热下再喝】
愿意给他留纸条了,看来是消气了。
雷狮对于安迷修每个小动作藏着的小情绪可谓了如指掌。一张小小的纸条,成为了他们这长达两个多星期的冷战的休止符。
不过这家伙不会是忘了吧。雷狮往面包上抹着黄油,因为这一闪而过的想法微微不爽起来。
老子都记得的东西,安迷修你居然敢给我忘。
“嗡——”突然震动的手机转移了雷狮的注意力,他拿过手机一看,是金:
【箭头:雷狮!我这里有两张多的音乐节的门票,你要不要拉安哥一起来ヾ(o・ω・)ノ】
【你雷大爷:安迷修不在,出差去了】
【箭头:欸为什么星期六还要上班啊。。∠( :(」∠)_】
【箭头:那雷狮你要不和我们一起?我这边有格瑞,凯莉还有紫堂】
音乐节啊。。。好像也很久没去过了。雷狮这么想着,没有多做犹豫,十分干脆地回了一个【行】过去。
反正无聊,当打发时间吧。
然而雷狮没有注意到的是,茶几上那个被茶杯挡住一角的日历,在今天那个日期的数字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红笔标注的星号。
和金约的是晚上六点,因为路上有点堵,雷狮去的晚了一点,等他到的时候,金他们已经先进去了。
“雷狮!!!这里——!”
雷狮站在人群的边缘,他都不知道金是怎么在这么多的人中找到他的。金发青年充满活力的声音穿过了密集的人群,他抬眼望去,他们站在靠近舞台的那一侧,金正十分卖力地朝他挥手,生怕他看不见。
雷狮勉强挤到了他们所在的位置,简单地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便没有再多说什么。金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拉着紫堂幻一脸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一旁的格瑞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像是对金说的话题不感兴趣,但还是会时不时地开口纠正金说错的地方。
肩膀突然被谁拍了一下,雷狮回头一看,是凯莉。
“雷总怎么一个人呀?你家安迷修呢?”
“出差了。”
“啧啧,不是吧,我鸡汤都灌了这么多了,你们怎么还没和好?”
“你哪只眼看出我们还没和好了?”雷狮瞥了她一眼,眼中鄙夷的意味十分明显。
凯莉选择性地无视了雷狮的鄙视,她捏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嗯。。5月21号,星期六。。这个时间还跑出去出差?”
她戏谑地笑着:“你确定他不是为了躲你才跑出去的?”
“。。。。。。”
雷狮把头扭过去,眼睛直视着前方,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说道:
“不会的。他没这么无聊。”
凯莉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突然响起的音乐打断了她,激昂的摇滚瞬间引爆了全场,人们欢呼起来,为这盛大的狂欢揭开了序幕。
凯莉立刻就被吸引注意力,往舞台的方向看去。
而雷狮低下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
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应该牵着什么。
比如。。某个人的手。
。。。。。。。
一曲摇滚成功地点燃了全场的气氛,巨大的欢呼声与掌声混杂在一起。主唱突然从架子上取下话筒,滋滋的电流声令喧闹的人群慢慢安静了下来。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主唱有些腼腆地开口:“我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
“这里的夜晚,星星特别的亮。”说着,主唱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又低下头,轻笑道:“这让我想起了一首歌。虽然不是我们乐队所创,但我还是想把这首歌送给你们,送给这座城市,当做见面礼。”
灯光再次暗下,不同于刚才激烈的摇滚乐,这首歌的曲调听着十分的温柔,让人们的心也不自觉地柔软下来,静静地聆听。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了主唱悠扬的歌声。
“I'm going to fall
Fall into your gravity
Yes I'm going to
Yes I'm going to
Yes I'm going to
Yes I'm going to fall
In love”
主唱低沉柔和的声音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涩的,甚至还有些跑调的声音。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响彻在他脑海的每个角落。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也许是被这道声音蛊惑了,鬼使神差般的,雷狮拿出了他的手机,打开通讯录,拉到最上面那个置顶的名字,拨了过去。
“嘟——”
电话只响了一声,那边就接通了。“喂?”安迷修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雷狮什么也没说,他打开了免提,把手机从耳边拿开。
安迷修也没有再说话。一片沉默中,只有歌声仍在继续。
“ Yes I'm going to fall
Fall into your warm embrace
流星会坠落
坠入你的手
流星会坠落
落入你的怀里头
落入你的怀里头 ”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在全场的欢呼声还没响起来之前,雷狮拿起手机,极轻的声音宛若是在安迷修耳旁呓语:
“五周年快乐。”
随后,巨大的欢呼声淹没了他。
4.
音乐节结束后雷狮拉着他们去了自己平时常去的烧烤摊撸串。等到雷狮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他洗了个澡,把身上浓重的烧烤味洗掉。正当他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玄关那边传来了几声响动。
雷狮皱起眉,往玄关那边走去。
然后就跟安迷修撞了个正着。
“你不是明天回来吗?”短暂的惊讶过后,雷狮率先问了出口。
但答案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雷狮看着安迷修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一种不明不白的情绪突然笼罩了他。
——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一样。
“因为。。我有句话想和你说。”安迷修那双碧绿的眼睛盛满了认真,正一瞬不眨地看着他:“刚才在电话里说了,但我怕你没听见,所以想再和你说一次。”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环住了雷狮的背,他们的上半身紧紧贴合着,不断加速的心跳震得他胸口发疼。
“雷狮。”安迷修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把唇凑近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五周年快乐。”
“爱你。”
随后他松开了雷狮,脸上浮现出几丝愧疚的情绪来:“可惜已经过了啊。我还能补吗。。唔!”
回答他的是一个饱含情欲的吻。
5.
雷狮一觉睡到了中午。他难得的没有做梦,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
但他醒来的时候安迷修还在睡,他窝在雷狮怀里,双眼闭着,身体因为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像一只毫无防备的,慵懒的猫咪。
可以说是非常想操了。雷狮这么想着,在安迷修的脖子上又种了一颗草莓。
然后被安迷修一掌拍到了脑袋。
“别动我。”安迷修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声,他眼睛半睁,眼底匍匐着一层迷蒙的水汽,带着鼻音的斥责丝毫没有威慑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啪。”雷狮清晰地听到了脑内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掉的声音。
“安迷修我看你就是欠操。”
“雷狮你干嘛。。唔嗯!”
——
被迫进行了一场晨间运动后的安迷修浑身都散发着“雷狮勿近”的气场。雷狮看着安迷修周围宛如实质化的黑气,识趣地没再对他动手动脚。
这个混蛋。。。安迷修坐在电脑前敲着会议的报告,酸痛的身体为他早日完成的任务增添了不少难度。
安迷修打一段字就要停下来揉揉腰,写一会歇一会,导致本来不算长的报告硬是用了两个小时才写完。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想去厨房倒杯水,在经过阳台时却意外的发现他种的玫瑰开花了。
火红的花瓣层层舒展着,绽放出独属于它的艳丽。缕缕暗香浮动着,安迷修惊喜地睁大了眼,俯下身,小心地触碰着娇艳欲滴的花朵。
“安迷修!”
安迷修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回过头,发现雷狮瞪大了眼,一脸惊惧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疑惑。
“。。。。。。”雷狮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移开了目光:“没事了。”
“真是,别吓我啊。”安迷修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将雷狮的反常举动放在心上——他的恋人总是有很多无聊的恶作剧。
见安迷修拿着水杯离开,雷狮才松开自己一直攥紧的拳。
刚才一瞬间,他看到安迷修浑身是血的背影,以及嵌进他血肉中的,紧紧缠绕着他的身子的,玫瑰花藤。
他甚至看到了那朵盛开玫瑰上滴下来的点点血液。
是幻觉么。。。。
雷狮觉得掌心有些冰冷湿润的感觉,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他的双手,却发现自己摊开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但不过一瞬,他的手就恢复了正常。
他用手指摩挲掌心,发现那不过只是汗罢了。
不对。。。太奇怪了。
他不是没见过自己双手沾满鲜血的样子。不过那是在梦境中,而不是在现实。
而且。。安迷修他。。。
这该死的熟悉感,到底是哪里来的?
雷狮咬牙。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仿佛有什么在脑中不停地叫嚣着,妄图挣脱某种桎梏,成为记忆的最后一片拼图。
“唔!”雷狮闷哼一声,右手撑住脑袋,突然席卷而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无法思考。
思维被打破成片片的碎片,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们拼凑起来。
——你不该想起来的。
什么?
你不该——
“雷狮!”安迷修突然拔高的声音把雷狮给拉回了现实。见他怔怔的望过来,安迷修放轻了语调,他用手轻轻擦去了雷狮额角的冷汗,然后把手掌覆在了上面:
“没发烧啊。。是不舒服吗?”
“没事。”冰凉的触感令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不少,他拉开了安迷修的手,从沙发上起身:“我去睡会。”
该结束了。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雷狮脑中隐约闪过这样的想法。
6.
身体不断下坠着,无数个破碎的画面走马灯般地从他眼前闪过。
他看见了雷霆万钧的天空,以及地面上一片焦黑的尸体
他看见了一蓝一金的双剑,鲜血在剑身上滑出道道血痕。
他看见了他和安迷修在遍地的尸体废墟之中接吻,看见他们在夜空下的湿润草地上做爱。
他还看见了很多很多。都是关于他和安迷修的。
缭乱的画面逐渐拼凑起来,当雷狮以为他快要看见答案时,他突然跌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空白之中。
刺目的白光令雷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等他再次睁开时,发现他又附在了“他”的身上。
“你身上那些绷带怎么越缠越多了?”“他”打量着安迷修已经缠到脖子的绷带:“怎么,被昨天那群鶸伤的?”
“没有,不小心弄的。”安迷修刷着终端,头也不抬地问到。
“。。。。。”“他”突然伸出手,抚上了安迷修的脖颈,安迷修被他这个动作弄得瑟缩了一下,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干嘛呢?”
“你最近状态很不对劲啊。不说别的,光体力就下降的很厉害。”雷狮的手指滑过露在绷带外的一截红纹。“他”微眯起眼:“是和这个有关吗?”
“啪!”安迷修猛的打开了他的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又很快地被掩盖起来。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安迷修的手僵在半空中好一会,才慢慢放了下来,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而这样的反应落在“他”的眼中就等于是直接说出答案了。见安迷修不愿说,“他”直接把安迷修摁在了地上,伸手就想把他脖子上的绷带扯下来。
“别动,好吗?”
伸向绷带的手猛地顿住,被安迷修几近祈求的目光看着,“他”居然真的停了下来。
见他住了手,安迷修小小地松了一口气:“小病而已。。但是会全身长满一些很丑陋的纹。。我不想别人看到。”
“。。。。。”“他”沉默,思索着安迷修话中的真实性。
“很快就能好了,真的。”
安迷修突然笑起来,他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仰起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相信我吧。”
“他”依旧沉默着,盯着安迷修那双含着笑的眸子半晌,像是妥协了一般,扣住了安迷修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算了,反正这个傻子骑士也不会说谎,姑且就相信他吧。】
雷狮听到“他”在脑中想道。
“轰——”不远处突然响起的爆炸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温存。
“嘁。”雷狮松开了安迷修,看向爆炸发生的地方:“又来了吗?”
“已经是最后的决赛了,也不奇怪了吧。”安迷修这么说着,双剑渐渐在他手中显现。
他打开了终端,以他们为中心,两侧各有一支五六人组成的小队向他们这边逼近。
“分头解决吧,这样快点。”
“嗯。”
“别再试图讲和了,想想上次的后果。”
“。。。好”
两人没有再多话,背对着对方离去。
【给我活着啊,傻逼骑士。】
“他”这么想着,手中的锤柄不觉攥的更紧了些。
——
战斗远比雷狮想的要轻松的多——至少在“他”的视角来看是这样的。
而“他”似乎并未完全放下心来,“他”环视着地上的几具尸体,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这群家伙。。。居然。。”他打开了终端,朝着那个绿色的点飞奔而去。
“安迷修!”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他。
浑身浴血的骑士倚靠在一棵树旁,他半阖着眼,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听见声音猛的抬起头,眼底的紧张在看清来者后又迅速地散去了。
“雷狮。”他闭上眼,微弱的声音已经接近气音。
“他”上前扶住安迷修,却意外地发现那些赤红的纹路已经顺着他的脖颈爬到了他的脸上:“你的脸。。。”
安迷修摇摇头,他扶着雷狮的手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他的手指微微发着抖,但他却突然笑了,很轻很轻的一声。
“雷狮。”他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骑士守则的最后一条是什么吗?”
“我鬼知道!”安迷修奇怪的模样让“他”愈发地感到不安:“你到底是怎么了?”
“算了,我念给你吧。”安迷修低低地叹了一声,随后他抬起头,眼中满满地都是对他的情意。温柔,郑重而决绝。
“我发誓,我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一朵瑰丽到极致的玫瑰突然在他的胸口盛开,火红的花瓣上滴下尚还温热的血,在洁白的衬衫上留下一片刺目的红。
“对不起。”
安迷修闭上眼,在“他”的嘴角留下一个带血的吻。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花掉了他所有的力气。
“晚安。”他的手松开了他,无力地垂下。
“他”接住了安迷修倒下的身子,绷带一圈圈地松开,露出里面满是赤红花纹的皮肤。
“是赤花症。。。”“他”喃喃着,抚上那片皮肤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雷狮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他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跪在地上,怀中的安迷修在逐渐地虚化消失,最后只剩下一颗印着他双剑的小球以及那朵盛开的玫瑰。
“傻逼安迷修。”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宛如绝望的困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他”将那朵玫瑰狠狠地掐入了掌心,柔嫩的花瓣被攥地变了形,尖锐的刺扎入他的掌心,鲜血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
“谁他妈要听你的智障骑士道啊!”
雷狮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朵玫瑰,却在碰到它的一瞬间猛的醒了过来。
7.
“睡醒了?感觉好点没?”
安迷修坐在他的电脑桌前,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却发现雷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没有花纹,没有玫瑰,没有鲜血,也没有那两柄可笑的剑。
这才是他的安迷修。
意识到这一点的雷狮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向后倒去,靠在了柔软的靠枕上。他从来没觉得做梦是一件这么累的事。
不。。或者说那根本不是梦,而是。。。
而是什么?
雷狮突然怔住了,他试着去回忆刚才的梦境,却发现他都记不清了。之前的梦,也模糊的几近空白。
“雷狮。”安迷修见他不说话,又叫了他一声,他坐到他床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睡傻了?”
“安迷修。”过了很久,雷狮才缓缓开口:“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所以我现在好像有点分不清梦和现实了。”
“那就什么也别去想。”安迷修把手覆在他的手上,温暖的温度顺着他的指尖传遍了他的全身。
“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这一点是真实的。”
也许真的只是个梦吧,雷狮想。干嘛要在意这么多呢。
他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失去。
“呼。。”雷狮呼出一口气:“是吧。”
最重要的东西就在他的身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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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理解的)赤花症做一个简要的科普:患病之人身上会慢慢长出赤红的花纹,如果不在花纹遍布全身之前让自己心爱的人对自己产生强烈的恨意,那患病者就会从身体内部开花死去。
#全文字数1w3,断断续续写了两周终于写完了,中间一度难产,感谢这位首席引产师 @BEHEHP 帮我引产,母子平安,感谢。(什么)
#中间那首歌是Hush的《I'm going to fall》
#望大家食用愉快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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